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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发布更新时间 : 2024/5/19 21:59:19星期一 下面是文章的全部内容请认真阅读。

回族与其他一些西北穆斯林民族文字形成史初探—从回

一.前言

伊斯兰文化在中国有久远的历史。以唐元以后入华的西域人为主体形成的回回民族中,有相当部分其祖先母语为波斯语。在回回人尚处于从外来移民至新形成的少数民族阶段,波斯语在中国既是一种外语,也是一种少数民族语言,即回回人的共同语。经过数百年与汉民杂处的过程,回回人逐渐接受了汉语作为自己民族的共同语。 从事回族与中国伊斯兰文化研究的学者多注意到,在日常生活中,直至今日波斯语的一些词汇仍在回回人中使用着,在学术著作中多将它们划入“经堂语”的范围。新近出版的学术著作把“经堂语”解释为“回回等族伊斯兰教经堂解语解经的一种汉语形式宗教语文”,并提出“从起源上说,经堂语不过是通过宗教用语的形式将回回人在语言演变过程中的遗存了下来,因而其语言现象主要是双语制和混合语遗存。”[1]这就是说,“经堂语”中存在大量波斯语和阿拉伯语的词汇,是回回先民母语底层的反映。

在当代,回回人除了在“经堂语”中保存了自己的部分母语词汇以外,部分回族与西北的东乡族、与撒拉族人民中还流行着一种用阿拉伯文与波斯文字母为基础拼写的文字。这种文字通常被称为“小经”。多数“小经”读物的语言是汉语。此外在东乡族中还流行东乡语“小经”。东乡人把用波斯文、阿拉伯文字母拼写的“小经”称为tuxuaqiaodin,即汉语“土话小经”的音译。东乡族的“小经”是在回族“消经”文字的强烈影响和启发下产生的。[2]

实际上,这种文字至今没有统一的名称。这种文字的名称写法不一。在多数情况下被称为“小经”。如在收集到的经堂教育用书油印本《回教必遵-小经释意中阿对照》,《小经东热岁黑乃》,影印本《穆民教诲(小经)》,《小经<古兰>》等。[3]

“小经”又称为“消经”。“消经”的名称亦见于不少穆斯林民间出版物。如笔者收集到的经常教育用书油印本《中文消经双解》,《中文消经双解噶兑新字典》与《中文消经双解伊哈雅仪字典》等。[4]80年代初期冯增烈先生在撰写《“小儿锦”初探-介绍一种阿拉伯字母的汉语拼音文字》一文时,已经提出:“小经”的正确名称应该是“消经”,即将伊斯兰教经文加以消化的意思。在新疆将《古兰经》经文,加上标注元音的符号,读出来叫做“消经”;而在甘、宁青一带将清寺经堂老师讲过的阿文经文,在课后复习,称作“消一消”。因此,从后一种意义来看,“消经”是指语言的转化,即将阿语译为汉语而加以理解。在这种情况下,人们

把用阿拉伯语经典称为“本经”,而将用阿文字母拼写的汉语称为“消经”。[5]

取“消经”这个术语的还有甘肃省民族研究所马克勋先生。[6]余振贵、杨怀中所编《中国伊斯兰文献著译提要》亦取此名。[7]临夏州政府秘书长、东乡族学者阿.伊布拉黑麦.陈元龙在其学术论文与其他出版物中(详见下),亦一概将这种文字称为“消经”。除了上述冯增烈先生论述“消经”的意义时提到的内容外,马克勋先生介绍“消经”的名称的通行范围为晋、冀、鲁、豫、陕诸省。[8] “小经”有时又被称为“小儿锦”。最早从学术角度研究“小经”的冯增烈先生在其论文中已称此种文字为“小儿锦”。[9]邱树森先生主编的《中国回族大词典》即亦取此名。[10]冯增烈先生曾介绍,“小儿锦”之名既不见于阿拉伯语和波斯语,也不是什么织锦绸缎之类的衣料,而是在回族人民中流行的一种用阿拉伯文字母拼写的汉语拼音文字,主要见于近代一些回族史和中国伊斯兰教史的著作。[11]有研究认为,“小经”在甘、宁、青一带称为“小儿锦”。[12]

主持临夏大祁寺女学的王忠义先生及其女儿、该女校校长王菊芳在调查中,均对笔者表示,从前穆斯林向自己的孩子们教授阿拉伯文和波斯文拼读法,故称“小儿经”。但临夏韩家寺的马希庆阿匐(其父人称“井口四师傅”,精通“小经”,60年代初去世),对本文笔者十分肯定地说,“小儿经”这个术语中的“儿”字乃儿化音,并非意为“教育小儿的文字”。陈元龙先生亦持此看法。马希庆说,他们从不用“小儿经”这种说法,只称“小经”。本文前引“小经”这个术语的“小经”文字写法中并不包括“儿”音,也佐证此说。

此外,在个别情况下,“小经”被称为“小锦”。在个别论著中,“小经”又被称为“狭经”。其意义源于,“把学习典籍的心得体会写于典籍原文之后,因而使每页原文在视觉上空间变狭。以‘狭经’指代‘狭经’时所使用的文字。”[13]

学者们对“小经”、“消经”、“小儿锦”、“狭经”等名称孰正孰误意见不一。在笔者收集到的“小经”文字读物中,“小经”这两个字在一些“小经”文字的经文中的拼法为SIUK(I)N。[14]实际上“小经”、“消经”、“小儿锦”、“小锦”和“狭经”等诸种名称的读音相近,应出于同一辞源。而且这一词源并非出自其他语言,当为汉语。

而在安继武先生在自己的论文将这种文字称为“忾达尼”文字,其名称得之于以“小经”文字写成的《忾达尼经》(即《开达尼经》)。[15]

讨论上述各术语哪一个正确,已经超出本文主题。为行文方便和术语统一起见,除引文、引书外,本文采用“小经”这种称呼。 二.元明时代的回回语言文字学

成吉思汗及其子孙的武力造就了疆域空前的蒙元帝国。在辽阔的国土内,蒙古文、汉文和回回文(即波斯文)是主要的官方文字。大批回回伊斯兰教神职人员、回回知识分子、回回官吏和军人、回回工匠、回回商贾入华。为了便于在政府中任职的西域各族官员与汉人沟通,元政府在各级机关中均设有回回译史等官员。为了培养翻译人材,至元二十六年(1289)八月元政府还设立了回回国子学,即官办波斯语学校。

在这所学校中不仅教授回回字,即波斯文,还教授一种称为“亦思替非”的文字。韩儒林师曾提出“亦思替非文字”可能是波斯语的设想。[16]笔者根据《通志条格》中提到,要求设置学校教习“亦思替非文字”的麦术丁,曾任回回译史,通“普速蛮字”,[17]即波斯文。他自称自己只会一点“亦思替非文字”,提出“亦思替非文字”不可能是波斯文。还进一步提出,“伊斯兰化的波斯文人,在没有学过的情况下,能够稍许会一点的,而他们又认为很重要的文字”,应该是阿拉伯文。[18]我国学者的研究引起了伊朗学者的重视。1993年伊朗学者穆扎法尔.巴赫提亚尔撰文,指出“亦斯替非”的本意乃是“获取应有之权利”,或“向某人取得应得之物”。作为一个专有名词其意为“财产税务的核算与管理”。巴赫提亚尔还指出,“亦思替非”文字乃是一种特殊的文字符号,用于国家文书之中。它有特定的写法与规则。国王及政府有关财务税收的诏书、清算单据、税务文书等都用这种文字书写。这种文字类似缩写符号,或象形文字,只表意而不标音。[19]巴赫提亚尔的论文最终解决了有关“亦思替非文字”的讨论。 [9]。

回回国子监学,按元代制度,属翰林院。[20]今天留下来的陶宗仪《书史会要》中有“回回字”,收录了29个字母。其中28个是阿拉伯文字母,另一个是字母Lam与字母Alif合成的复合字母。由于回回字在元代主要指波斯字,故

笔者推测,波斯人在阿拉伯文基础上创制的另外4个字母,在当时还未被看做独立字母,被归并在与之相近的阿拉伯字母之下,故未列出[21]。

明朝建立后,为与周边各族、各国往来,造就翻译人材,在翰 6 林院内设置四夷馆,时为永乐五年(1407)。四夷馆初设时包括八馆,曰:鞑靼、女直、回回、西番、西天、百夷、高昌、缅甸。西方学者如伯希和、威立德[22]和日本学者本田实信在研究四夷馆